这是入职两年的女孩,在疫情阶段,她一直独居在出租屋,母亲一次次电话催促回家,她无动于衷,感觉离家远一点比较自在。 给她预约咨询的是母亲,来咨询的却是她一人,她说有母亲在场,肯定说不出话的。 还好,与她开始谈话,比较流畅,但我很快发现,她一提到家,就很悲伤,眼睛满含泪水。 我说:“你提到家时如此伤感,愿意说说其中的内情吗?” 她说:“自己是一个被母亲否定的女孩,从小到大都很怕妈妈不喜欢,而过分地装乖。但是,也没有用,我只能是一个美丽的误会吧!” 说完这句话,她陷入很长的哭泣中,我静静地等她收集好情绪。 她擦干眼泪,深深地吸了口气,对我说声抱歉,她为此刻的情绪失控而不好意思。 她的母亲是个教育工作者,自己创业,事业比较成功。 但是,爸爸一直没有固定的职业,别说他不求上进,就是对妈妈的事业也很少帮助。 为此,妈妈很不满意他,夫妻吵吵闹闹几十年,难免也伤及女孩。 她回忆,少时候陪伴最多的是奶奶,感觉与父母的距离很遥远。所以,一直怕妈妈不喜欢,而装得很听话,希望获得妈妈的亲昵。但是,她看到的是,妈妈对学校里的宝宝们都很热情,就是唯独对她没有亲热感。于是,她小时候恨所有的孩子,感觉是他们夺走了妈妈的爱。她清楚地记得,一次与妈妈生气,就对寄托在她家的宝宝动手,诺得妈妈打了她,还听妈妈骂骂咧咧地说:“生你本来就是一个美丽的误会,你还那么作妖......” 就她妈妈一句话“美丽的误会”,割断了她们母女的情份,从那时起,她一直在做逃离的准备。她上高中,就主动住校,减少与母亲的接触次数。大学去了东北,为的是节假日不回家。后来学外语出国留学,勤工俭学挣生活费,尽量避开任何主动与家联系的理由。四年中的所有假日,都在忙打工而拒回家。毕业之后,也继续拒绝母亲的期许,不想回原籍去考编,而到大城市一个外企就业,看着年轻的同事个个意气风发,加班加点争业绩,她只按部就班,愿做个普通人,目的是与母亲那样的女强人保持距离。 她说现在住着妈妈出资的房子,每隔一段时间会碰到妈妈来探望,心情莫名的沉重,那种感觉”特别幽暗、特别的无力“。她连连摇头说不清楚为什么。 她用了两个特别来形容词当下母女关系,可见,她的内心充满创伤。 而我认为是母亲将她的到来,轻描淡写归于“美丽的误会”,这误会是不情不愿地生了她。所以,她在领受母爱时,感到“很不配”。 她说是这个意思。 人生最大的悲哀,莫过于被给予生命的母亲戏言,那种侮辱感与被杀了差不多,她说自己从听到“美丽误会出生论”之后,就认定自己是一个多余的人。为此,她一直不敢接受异性的追求,大学时,他拒绝了倾心的男友,工作之后,她拒绝母亲所有安排的相亲,她觉得自己最好不要麻烦他人,这样才能感到安生一点。但是,母亲到目前,还不知道她曾经伤透了女儿。 我很想安排他们做家庭治疗访谈,姑娘说不要再麻烦父母了,我也因此只与她继续疗程。 在今后的几次会谈中,着重对她进行创伤处理和价值重建,她逐渐接受自己,也慢慢理解母亲对她爱的特别方式。 疫情解封之后,她如期回单位上班,几个月后,她发来回馈信息,说自己内心从没有过的轻松感,过去自以为的多余感也消失了,感觉心底有束温暖的光在闪动。 我说得感激自己的果敢,在那幽暗时刻,给心灵这盏灯加加油充充电。她哈哈几声说,其实,心理治疗的确很好,为什么我没有早点接触呢? 这也是很多人对接受心理治疗犹豫的经历和体验,如果女孩的妈妈不主动预约,我想她即使在疫情阶段与母亲尴尬相处,也是很难迈出家门来看我,她的母亲很多情况下都很睿智,唯独在对待女孩的来世这件事上,犯了多数家长都常犯的低级错误(家庭治疗师称之肮脏游戏一即捡来说、为了传宗接代说、有了你不得不结婚说),将不幸的婚姻推给儿女,看起来是合情合理,实际也是妈妈自己说服自己而胡奏的理由罢了,她与丈夫的婚姻维持到现在,说明也有互补的空间。这样的分析,对女孩来说,重新审视父母的婚姻,有了新的符合客观的评估,那么她的存在也有了的合理性,让她卸下了无辜背负了几十年的沉重包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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