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痛心地写下这个标题，是想正逢亲子关系僵持的母亲们，有一次醒视自己的机会，即如何走出“严加管教预防孩子变坏”的怪圈？ 最近，我碰到几个非常相似的孩子，面临成长中的严重困扰，深度探讨其背景，发现，他们的母亲几乎都很焦虑，老怕自己的孩子会变成孬种，而施与严加管控，结果，在她们的咒语般的暗示下，这些孩子成了学校麻烦的学生，到最后学业叫停，该休学的休学，转学的转学，还成为精神科医生的常客，发展前景令人堪忧。 小洋洋（化名），是一个二年级的小学生，他在上小学开始，就成为老师的“魔头”，上课注意力不集中，在座位上扭来扭去，老师也忍了，还常常离开座位，在教室走来走去。任课老师上课，都要化很多心思来管理他，这样每位老师都会向家长反映，这个孩子太影响课堂纪律，要求家长管教管教。结果，每天放学，妈妈接到洋洋，不分场合地打骂，还有最难听的诅咒他“现在不好好读书，长大当流氓坐班房.....”他逐渐发展为不断用淫秽的言语挑衅同学，或者用手打脚踢小伙伴，老师实在没招，拎起他罚站思过.... 现在的洋洋变成眼睛不敢看人，低头走路，学业荒废。 当他来到我的咨询室，给我的第一印象，他是一个长相比较俊的小男孩子，问他最喜欢干啥，他说拼乐高，我表扬他真是个爱动脑筋的男孩子，他有点得意地微笑着，但没有用眼睛看我。我立即赞美他，你看着我笑时更自信了，他抬起头来瞟了我一眼，将信将疑的样子。我心想，这对他来说就是一句奖励的话了。我问他，妈妈有多久没有赞扬你了，他不好意思地摇摇头，以示不想说。 当我问妈妈，你有多久没有欣赏你的洋洋了，她很沮丧地说：“我怎么能够表扬他呢，打上学开始，几乎每天都接到老师的告状，不打不骂也做不到呀！” 我观察洋洋此刻开始无所适从，脚在地板上来搓来搓去。我问他，你最怕妈妈说的那句话？她随口说“不听话就打死你，快滚蛋.....” 我打趣地问他有否滚蛋过？他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我哪敢滚蛋呀！” 妈妈看我与洋洋随备聊着，儿子很轻松的样子，她有点好奇地说：“我约你时还在担心儿子不肯跟你说话呢？” 我说：“妈妈太多的担心，会变成对孩子的诅咒，不是吗？“ 妈妈沉默了片刻，若有所思地说：”是不是我太紧张了？” 我回她：“这个问你儿子最清楚。“ 我希望洋洋说说妈妈最担心他什么？他说反正妈妈总是告诉我不要这样，不要那样的，我一见到妈妈，就怕她说：”你又怎么啦！你又冒犯谁啦！“ 妈妈听儿子这样说，感觉的确真实，这就是他们母子日常对话的基调。 难怪，洋洋与母亲一起很不安，如果这种情绪持续无处释放，就会带到学校去，所以，他在教室面对老师有很多无所适从的动作，就象刚刚来时双脚在地板上辍老辍去动个不停的样子。 我很好奇洋洋妈妈为什么对孩子如此严格，经验来自于那里？ 她说自己从怀孕之后就停工，老公收入不错，要求她孩子出生后做全职太太，至今八九年，她只围着孩子与厨房转，当然希望自己能够教育出一个优秀的孩子来，向老公有个交代。那里知道，欲速不达，越有心越办坏事，儿子麻烦不断，让她招架不住。 而我还是想知道，她为什么对自己可爱的孩子，狠得频频大打出手。 她回忆起小时候在原生家庭里，爸爸常说的一句话，男孩就要严重教育，否则就会变坏。 我问：“你爸爸用怎样严格来教育你家兄弟的？” 洋洋妈妈说：“反正我看到爸爸常常拿棍子追着打我的哥哥，只要他认为哥哥不听话的，就这样对待他。而我没有用棍子打过儿子呀！” 她以为自己做的比爸爸好多了。 妈妈的脸，是孩子的天，当母亲终日皱着眉头，孩子在家非常紧张的，那份恐惧不安，其危害不堪设想。 都说言传身教是人类现成的、廉价的习得经验，洋洋的妈妈在没有甄别意识下，自动传承了父亲的育儿观念，在自己养育孩子的过程继续践行，她到现在还坚持认为预防男孩变坏，就要严加管教。到头来，她收获了灼心的后果，儿子变成焦燥多动、注意涣散的麻烦学生。 很多悲剧，在一代一代往下传，应验了鲍温的代际传递理论的假设，其原因始于父母本身的情绪分化程度，当父母没有将孩子当做独立的个体去尊重，以为自己管教不当，孩子就要变坏。他们恰恰忘记，孩子也是有思想有灵魂的，你想他善良守规则，首先自己要树立榜样的作用，而不是打骂出孝子，那个孝，只是让孩子迫于淫威，不是自发性的良善，结果，导致各种心理病症。 －－－－－－－－－－－－－－－－－－－－－－－－－－－－－－－－－－－－ 晓殷（化名）是初一女生，她被诊断躁狂抑郁症，时有情绪烦躁得大喊大叫，严重的轻生念头，现在接受药物治疗。 当晓殷坐在我的咨询室，说着极端不想活的念头，我的头脑闪现出她曾经何等遭遇，让她如此绝望，问她能否说说内心的苦楚？ 她说妈妈一直不满意自己的学习成绩，而他们又很好面子，总是要我上重点学校。但是，因为小学时，受到数学老师太多的打击处罚，一想到上数学课就很崩溃。现在严重偏科造成学习成绩殿后，活着好没有意思。 那么她小学时，到底受到怎么样的处罚呢？ 当面对这个问题，女孩眼泪止不住的流，哭得很伤心， 我静静地等她收集好情绪，听她说：“我对数学有点迟钝，在学前班就被妈妈用皮带抽打过，那个痛撕心裂肺，难以忘却。小学一路走来，只要数学老师告状，就免不了妈妈打，有时爸妈混合双打，想想都怕死啦！我怎么活呀！”她又开始哭起来。 我问妈妈是怎么回事？ 妈妈说：“今年不是上网课吗？我和他爸有时看到她在玩手机，就怕她打游戏影响做作业，本来她数学不好，总是要提醒几句，可她就会对我们吼叫‘滚出去、去死吧！’前天他爸爸还打了她....” 可是晓殷正值青春期，父母如果不收住粗暴的管制方法，一定会导致武力冲突的，即使现在给她吃药，未必就有效果。 我看着父母有点不明白，他们是否知道孩子的优势在哪里？目前是否需要客观地接受女儿偏科的现实？ 其实，晓殷文科很好，尤其是写作文几乎不扣分的。 但是，这对夫妻说自己都是初中文凭，在外做生意很辛苦，希望女儿能够上大学，长大后干一些轻松的营生。 当然，你听父母这样的期待，会觉得无可辩驳，说类似话的父母比比皆是，就是以爱的名义，转嫁给孩子自己未了的心愿，当孩子没有达到预期，打骂惩罚伺候，反而致使女儿抑郁拒学了。 我半开玩笑地说，你们只打女儿，也会互相打闹吗？ 这下女儿可回过神了，说：“有的，我记得四岁的时候，就看到他们关起门来打架，还说要离婚。” 妈妈此刻好奇地问：“你都记得？”女孩说：“怎么能忘记得了，那时我很怕你们离婚的....” 原来，这对夫妻结婚后一直在大城市做生意。 女儿一岁余，就替了一个弟弟，外公外婆在身边照顾姐弟的日常生活，爸爸除了做生意之外，几乎不插手养育事宜，有空就与朋友打牌搓麻将，自然让妈妈很不高兴，他们那段时间冲突很频繁，也不顾忌在孩子面前打闹，给孩子留下很多恐怖的记忆。妈妈也承认，夫妻吵架之后，她爸就会出去玩，而怒气未消的妈妈，常常把气撒到女儿身上，对着女儿打骂不说，还要求特别严，一旦发现错误，就会动手打她，而且在幼儿园的时候，就用皮带抽打过女儿。这些经历留在女孩的记忆里，女儿感觉自己很不受妈妈待见，常常害怕如果不够优秀，就会被抛弃的危机感。这些不良的早期体验，构成了晓殷自卑、敏感、在乎他人看法的特征，在学校，异常渴望老师和同学的关注，她会说：“我很想所有同学们的认同，否则一个人太孤单啦！” 爸爸听到这些，马上会跟她讲道理，让她要坚强，结果女儿眼泪就哗啦啦地流。 爸爸那里知道，很少父爱滋养的女孩，价值感很低，常常与抑郁症结缘。 所以，晓殷现在吊在口里说的话：“活着没意思，太没意思了....” 父亲马上解释，我以前的确不够顾家，现在爸爸变好了，这是你看到的，我现在都不出去打麻将了。 我发现，眼前这对父母，所有的关注点都在女孩身上。 但是，他们却不知道，孩子最担心的是父母不开心，比什么都难熬。过去她没有拿优秀的成绩报答父母，让她感觉绝望。但是，我认为治疗晓殷的药物，出在爸爸身上，她如果能够安抚妈妈的不满和孤独，他们就可以解放女儿了。我试图要挑战一下这对父母。 我说：“当你们两个都盯着女儿学习成绩的时候，反映了什么问题？” 他们面面相虚，总算互相看了一下对方。 妈妈明明知道对丈夫的不满，转到担心女儿上来的。但是，她此刻，无法体认这份不满情绪的由来。这也是妈妈总是担心女儿的真正原委，很需要丈夫看得见。 这个时候，爸爸还是看着女儿，我对他说：“你感觉把女儿问题解决了就可以吗？” 他又开始对女儿讲道理，再一次让女孩低下头。 我说：“晓殷爸爸，你在成为懂教育的爸爸之前，当一回好丈夫如何？我看到的，有好几回你太太眼圈潮红，能否去安抚一下她呢？” 在很多矛盾持续存在的夫妻中，母亲的焦虑会变成对子女的唠叨和担心，这去看妈妈眉头不展就能够得出一二来，可是，孩子的问题，却成为夫妻能够共同关注的焦点，也只有这样才能够促使他们携手解决问题。这几乎是孩子“生病”的意义所在。但作为家庭治疗师，不能将问题局限与此，如何放松妈妈的情绪，是爸爸要化点心思，如果孩子插进来，或者长期琢磨如何讨妈妈欢心，那势必会影响在校无心上课，造成适得其反的效果。再者，如果妈妈心情烦躁，得不到爸爸安抚，她就会变着法子对孩子过多责骂，造成严重的亲子冲突，如果冲突持续，消耗孩子的心力，根本无法开启解决问题的思维，到最后陷入“越担心孩子越有问题”的恶性循环里。 而家庭治疗的宗旨，就是要重构父母系统的功能，让他们携手合作，互相扶持解决家庭日常琐琐碎碎，以保持相对稳定的情绪，在家营造祥和安乐的氛围，以保障孩子成长在相对可协调的空间里，发展出饱含情感的赋有弹的性格维度，以达到心身健康..... 安迪心理咨询中心 郑丽君 脱稿于 2020.4.11 14：56 PM --------------------------------------------------------------------------------------------------------- 如果你需要更具针对性的心理咨询服务请通过以下方式联系安迪心理。 中心郑老师微信号：278830150（也是QQ号） 中心地址：浙江临海柏叶西路60号3楼 办公室电话：0576-85113381 ，微信：adxlzx 手 机：13058893590 ；QQ：278830150 邮 箱: lhadxl@126.com 更多信息百度“安迪心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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