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春暖花开，是人生充满希望的日子。 但是，开春以来，连续接待抑郁轻生的少儿，让人心意沉沉。 令人担忧的是，他们的父母感觉对孩子都很好，而孩子们却感觉不到家庭的温暖。 那些看似亲子冲突导致的孩子心身病症，却在家庭治疗的过程变得非同一般的简单。 这是一个即将参加中考的女孩，她却抑郁了，在吃抗抑郁的药物，她坐下来很不确定要跟我说什么，首先把眼睛投向妈妈，然后低下头说：“我常常想离开人世，但必须让妈妈先怀上宝宝，否则我不忍心她活在没有孩子的世界里.....” 听到她如此体贴母亲的话，你一定相信她是个乖乖女。那么，也许读者会纳闷了，女孩既然那么理解妈妈，为何不想活着呢？ 是的，这是一个无法为自己想太多的女孩，她说“我生无可恋，只是我的妈妈太痛苦，她过去把我当作她的精神支柱，而我现在也靠不住了，她靠什么呢？” 我没有回避与她探讨自杀，就说：“你怎么好象一个外婆，什么事情都要替你妈妈安排好才放心”。 她本来是瞄着眼睛说话的，但听我这么一说，她睁开眼睛看着我好几秒钟没有移开，吞吞吐吐地说好有意思的说法呀！她此刻也感觉自己的象个外婆啦！ 我接上她的话：“做外婆容易吗？什么时候开始的？” 女孩想了想说：“很不容易的，但我一直都为妈妈着想。” 她似乎很想得到母亲的回应，又看向妈妈那里。而妈妈说女儿的确很懂事，一直让她感觉骄傲，在抑郁之前，我们都为她积极上进而欣慰，谁知道为什么就抑郁了呢？ 这是典型的“母女联盟”关系，这一对联盟维持着父亲角色缺位导致的失衡，让父母倾斜的婚姻得到另一种平衡。 我看着爸爸一直没有说话，就问他：“你对女儿刚才说法怎么想？” 父亲一时间没有闪神回应我的问题，只是说“女儿想多了，她比我都想得多......” 我知道他和太太这段时间对女儿患了抑郁症很担忧，他们不敢与孩子探讨轻生的话题。而我希望在他们有限的时间里，与他们探讨女孩厌世到底与父母之间未解决的冲突有何关联？ 在相当一部分家长的认知里，认为现在的孩子很幸福，独生子女嘛，家庭经济条件比较优越，小孩子又不用做家务，只剩下把书读好完事，还有啥烦恼的。 而事实呢，如果家长都这么认为，那会很容易忽视孩子的心理感受，独生子女的家庭，父母会把所有的愿望都加到唯一的孩子身上，这本来就是不堪的重负。就象这对父母一样，要求孩子在学校学习成绩优秀，当班干部，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加上女孩一惯很懂事，他们非常省心，就不会照顾体察孩子的心理需求和心理变化，久而久之，孩子抑郁了，他们突然感到措手不及。 但是，作为家庭治疗师的我，是不太轻信这种表面的和谐状态，毕竟孩子的肩膀还是很稚嫩，她要让父母满意，就要付出超乎同龄人的努力使然。正如女孩说的，她每天面对学习和班务，都要未雨绸缪，大脑神经绷得紧紧的才可运行，生怕自己有啥不妥当，老师会告诉父母，那是“多么丢人”的事件。有时为管理班务事情与同学发生不愉快，回家来也不敢告诉父母。 我深知孩子抑郁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父母心中懂事的孩子，都是太把（父）母感受放在心上的孩子。那么，她是如何做到的呢？女孩如此理解妈妈的苦衷，而爸爸却不以为然，这是不是父亲缺位太久系统混乱的结果？这位小姑娘上面说的话“我要妈妈怀上二胎再离开”的安排，几乎提醒我要深入探讨，她是如何爬到外婆的位置上去的？ 我带着强烈的好奇，继续与他们探讨，直到父母都清楚孩子的“毛病”是他们没有解决问题转化的果为止。 我还是去问父亲，是否听懂女儿刚才说的话了吗？ 他这次比较切题地说，她们母女两个常常为学习问题吵架，我有时候也感觉她妈妈说话很过分，有时当面制止，但是女儿会很生气我多管闲事，后来我也就不管了。 你会逃开吗？ 这时妈妈说，他就是这样，看到我与女儿起争执，他躲到房间里，装作没看见。 那你会更生气吗？ 我当然生气，但是这个气肯定撒在女儿头上了。 你为何不跟老公说，这样我更生气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以前有没有说过，不过可能也没有大作用，因为他不会配合我扮红脸的。 看来这位爸爸，真的对太太的心理需求不够关切，要不，唠叨的太太如何养成？ 用李维榕教授常常说的，强势的太太，总是不解风情的老公诺的祸。 我回头回应着妈妈，你说先生没有回应你的强烈情绪，所以女儿替代成为你的对手？ 妈妈点点头，似乎就是这样子。 我对女孩说，你为的确是个很懂妈妈的女孩子。 她说妈妈很孤单，连吵架的人都没有。 那么，你也气爸爸是吗？ 女孩没有直接回应，但说妈妈很不容易的，她要管的事情太多了，因为爸爸除了上三班，其它的一律不管不问，就说算是他挣钱多一点吧！但是妈妈如果不管我哪份，她也是够了的....一到控诉父亲，女儿比老妈还如数家珍，她不仅仅是外婆，还是母亲怨愤的代言人。 说到这里我相信爸爸也听明白母女两个人如何惺惺相惜吧！ 我试着继续扰动父亲，你女儿刚才说到钱那么仔细，你平时不太照顾家庭支出吗？ 这一次，父亲说没有呀，我感觉自己在钱的问题上做得很好的，工资卡放在家里，她们如何开支基本不顾问，因为我相信老婆用钱很合理的。 这个时候，妈妈又话说：“可能是我自己的问题，老感觉挣钱没有老公的多，有点自卑，然后会在女儿要开支的时候，就说你爸爸不高兴的，是我的说话有问题吧！” 很多时候，母亲内心的虚弱，不敢对着丈夫倾诉，把孩子当借口宣泄情绪比较容易，而孩子又是特别在意母亲的那个人。在现场的父亲，同时惊讶女孩对妈妈那种感同身受，且不知不觉卡入父母的矛盾之中，感到很无奈。 普天下的孩子，会无缘无故地承接母亲的情绪，自觉自愿成为顶替父亲常不在位的候补者，母亲有苦就倒给孩子，这些孩子就成了母亲情绪的垃圾桶，而这个垃圾桶没有环卫工人的清理，全部留在她（他）们的心里发酵.....直到把自己变成变病人为止。 就连父亲也清楚看到，女孩对母亲极端的忠诚，让她付出了抑郁的代价。 我还是充满疑惑地跟父亲探讨，家里的状态不错，那么，到底孩子在成长中发生了什么大事，让她如此努力做你太太的贴心小棉袄？ 这时，还是快言快语的母亲接住话茬，她说女儿出生那一年，正好爷爷故去，爸爸和奶奶都沉浸在巨大的丧失痛苦之中，根本没有好心情面对这个刚刚出生的小宝宝。而她自己呢，在月子里，又遭遇乳头凹陷的疼痛折磨，可以想象，在她每一次与打人相遇，都会看到痛苦不堪的表情，敏感的小孩是很恐惧这样被对待，她到现在为止，特别在意同学和老师的看法，就是那种不被欢迎的早期体验的泛化吧！ 《不乖》作者加藤谛三说，遭遇父母忽视的恐惧，会使孩子违背本性，更给往后的人生留下难以治愈的后遗症，他们不断猜测他人的心思，想方设法让对方把注意力停留在自己的身上，或者总是替对方当牛做马。 真如这个敏感懂事的女孩，早早就充当起母亲快乐的小天使，她努力读书，努力听话，让妈妈舒心，直到自己耗尽能量厌世了，还要安排好母亲的未来，真叫人心疼不已.... 我与这个家庭保持了一个多月的家庭治疗会谈，重点促进探讨父亲是否归位的可能性，所有的努力都在重建父母系统的功能，让爸爸和妈妈学会互相倾诉，成为彼此孤独的守护者，尤其是爸爸担当其太太情绪冲动的灭火器。 随着夫妻关系转暖，孩子就可以从卡住的位置上分离出来，女孩的变化也很大，原来的厌学情绪逐渐消退，回到学校，原来特别在乎“他人看法”的敏感性也降低了，有心投入到中考的复习中.... 安迪心理咨询中心 郑丽君 脱稿于 2019.4.10 10：47Am 如果你需要更具针对性的心理咨询服务请通过以下方式联系安迪心理。 中心郑老师微信号：278830150（也是QQ号） 中心地址：浙江临海柏叶西路88号3楼301室 预约电话：0576-85113381 ，13085593590 微 信：adxlzx 公共账号：tzadxlzx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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