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情绪如何影响学习－读韩寒“一次告别”

为了给中小学老师讲《情绪与学习》而备课，我重读韩寒2013.8.16号的博文“一次告别”，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典型的由情绪影响学习的教案。里面的故事情节，由一次数学老师对他考出100分的质疑展开。 大意是这样的。

 到了初三年纪，韩寒喜欢上班级学霸女生。

 比较了与女生成绩差距后，韩寒心中缺乏一点点自信心，也考虑到升高中的现实状况，盘算着如何努力能够与她一起上县重点高中，并憧憬在县城谈一场轰轰烈烈的青春期恋爱。可他评估了自己的状况，觉得必须在数学上突破才有可能性。从此后，他认认真真听课，结果在后来的单元考试中获得了史无前例的100分好成绩。可数学老师不相信他有作弊的嫌疑，要求他重新考一次才算数。韩寒几乎做完问题之后，踌躇满志。但是，最后一道题里有几个字印刷质量问题含糊不清，韩寒怀着谦虚地问在场监考的数学老师，那位老师觉得这是韩寒心虚的表现，不假思索地说：“你不是说自己做出来的吗？怎么就忘记了？”韩寒也不示弱，用手一扪试卷说：“这不是你出的题吗？你应该知道呀……”就这样，老师抽走了试卷，电话通知了韩寒爸爸。他爸爸当时下岗在工地打零工，听老师说儿子考试作弊，放下手中的活直奔学校办公室，面对儿子就是一扫脚将韩寒踢飞出去，还向老师道谦求情，保证回家会好好教育他要诚实。

 回家后，韩寒回想爸爸在老师面前的尴尬以及平民背景话语权的轻薄，还考虑到自己不想破坏在女生面前的形象，决定不作任何解释了，心想只要自己下一回考得好一点，就可以让爸爸相信自己的。此后，他带着委屈与耻辱，继续非常努力地听课。但是，再也没考出100分的数学好成绩来。这一些女生看在眼里，也鼓励他不要气馁，但是，中考他们两个还是按照现实的路线，各自去了县中与区中……

   上了高中，尽管韩寒也想坚持好好读书让女生相信自己不会被挫折击跨。

但是，他偏文特长不能够给自己带来总分上的优势，而且特别讨厌数学的心理越来越严重，甚至发展到厌学理课所有课程，糟糕的成绩，使他作出了退学的决定…..当然还有属于他那个年龄的叛逆，决心走一条反常规的人生发展之路，让曾经冤枉他的数学老师刮目相看…..

 这一些，在韩寒的《三重门》出版之后名利双归之时得到验证。

可是，韩寒在书中塑造的老师形象个个都有严重缺陷….

在十几年之后，他发现，自己一直被愤怒与不满绑架了……

这样才有了“一次告别”的文章....

 韩寒的故事留给我们深思的是：情绪到底如何干扰学习的？他为什么当时不解释委屈的真相？他以叛逆的选择退学行为消减了对老师的怨恨了吗？到底性格决定命运还是情绪决定命运？

 《情感智商》作者丹尼尔.戈尔曼的研究得出这样的结论，情绪中枢异常放电可以干扰边缘系统的思维与决策，使人缩小注意只关注内心的痛苦感受，不能够进行操作与记忆... 

 如果我们相信很多研究说性格决定命运可能性，那么过去的韩寒给我的印象是当代叛逆而有思想的少数的青年代表者，他特立独行，不屈服主流与集体意志，他独特视角和对社会问题的抨击，塑造了一个爱憎分明的热血青年，和为呼吁社会变革的精神偶像，他反常规的人生发展规划，也是对当前应试教育与唯分数论的有力讽刺，是他的不屈意志与变革动机在驱使他走个人发展之路。这是我十几年来对韩寒的认知定势。

 可是，一切都发生了改变，这种改变，就是韩寒“一次告别”的真情留露，让我重审情绪以何等的力量牵引着这个青春期的韩寒，他连续十几年抨击各种体制弊病，原来以文字发声的方式为自己内心曾经的愤怒压抑而呼叫。

 尽管韩寒的个性化发展之路，证实了他是个智慧力量的集大成者。但是，韩寒说：“要不是那一次作弊风波，或许还在大学或者某一个研究机构发明“专利”呢！也或许他呆在某一个有编制的单位，作一个中规中矩的职员，重复着多数人逐级升迁的仕途。

致于那个对他更适合，韩寒自己知道，他人就仁者见仁吧！

 他的话，提供人们另一种思考，一个人在挫折后被消极的情绪驾驭，是可以改变人生轨迹的，情绪的力量正的有那么强大吗？

 丹尼尔.戈尔曼回答了这个问题，他说每一个人都有两个大脑，一个是情绪的，位于杏仁核；一个是理智的，位于前额叶。在紧急情况下，人们为什么总是被情绪凌驾，而理智姗姗来迟。造成情绪短路的原因，正是杏仁核与丘脑之间存在者另一条捷经，外界的信息可以不通过边缘系统的综合分析，直达杏仁核快速作出果断的处理，当然可能是不明智的处理。也就是说，没有前额叶边缘系统参与综合分析的决定，往往是情绪化的决定。

 因此，杏仁核是情绪的“启动器”，在紧急情况下发挥作用，左额叶“关闭”消极情绪的枢纽，而右额叶是愤怒、攻击的策源地，杏仁核发动情绪，前额叶处理情绪；杏仁核与前额叶边缘系统不仅仅对情绪做微调谐，而且是主宰人生重大决策的掌舵者。

 想必，韩寒在“作弊风波”之后的一年多时间里，遭遇了杏仁核的愤怒狂飙袭击难以安宁，逼使它作出退学的决定。

 而他十几年来被情绪绑架的困惑中，却在一次同学会中得到了另一种解释，他说：“同学们老早忘记了在他身上发生的囧事…..而且还从中获悉，数学老师当时处在婚姻危机中…..”这对韩寒处在而立之年的认知与思维，提供了一条可以解释的通路，他终于明白数学老师当时怀疑的眼神与不可理喻的表现，可能是她在婚姻中的“被背叛”的憎恨情绪当面对他意外获得100分的疑惑中得到了发泄…..

 韩寒有了这样的领悟之后，觉得与之困惑的情绪告别是明智之举，他写了“告别”之后，抨击社会问题的词汇也在消减，甚至，他从那以后，也不怎么写博客了.....

 韩寒的“一次告别”是他饱尝十几年愤怒与不满苦涩之后的倾泄，也是韩寒自我成长中的一次飞跃，他终于解开了锁在心中十几年的精神枷锁，告别即救赎。

 那么，当今社会被老师与家长的情绪躺枪的“厌学案例”还在不断地发生，咨询室中哪些曾经被老师怀疑或者被家长错误惩罚的孩子，每每回忆起这些情景的时候，都会泪流满面....任何与情绪相关的体验，会持久地留驻在杏仁核中。

 杏仁核是情绪记忆的中枢，他专门保存着个体成长中大大小小的不幸体验。当重复刺激强化曾经敏感的神经，应激状态下做出离谱的决策在所难免，正像那些看到蛇、狗或者暴力事件会发出尖叫的孩子，并非是被实物伤害，而是情绪中枢对早期遭遇恐吓、震惊留下的记忆痕迹的重显......

我们能够做的就是在孩子童年之前，营造良好的生活氛围，温和的态度让他们感受爱的滋养，尽可能减少负性事件从孩子的瞳孔中摄入传输到杏仁核，成为他们日后的梦魇根源.....

     安迪心理咨询中心   郑丽君   2014.4.27